并无形状

金南俊每天下午都会抱着一叠要带回家念的书特地到那间有些破旧的音乐教室里听琴,第一次他听见琴声是经过那附近的花丛,已经放学半小时有,谁还在那被违法加课了么——他走向前张望,只有一个穿着学校制服、皮肤白里透红的小伙子正陶醉的弹着琴。音乐停顿了一下,被发现了?金南俊倒抽一口气,退到一旁大概看不见的地方。第二天金南俊还是好奇的在同个时间跑到那间装满乐器的音乐教室,他还在那。“你是昨天那个?”闵玧其转过身,金南俊来不及逃跑就被发现了。

“呃,是、我路过的时候听见琴声才来的,因为已经放学了......你、你弹琴很好听。”金南俊结结巴巴的,其实想说的只有最后一句。

“谢谢。”闵玧其似笑非笑的。但从那天以后,来听琴似乎变成金南俊的例行公事。他们私底下没有太多联络,闵玧其有一次弹完一个章节,笑眯眯的对金南俊说他喜欢弹肖邦,喜欢做音乐,金南俊的心脏像被掏空,好想被闵玧其喜欢。这样的念头让金南俊红了耳根。

金南俊在某一次的下午看见闵玧其没坐在那,四点放学,他那天待了一个小时,就坐在闵玧其会坐的那个地方,他试着伸出食指按压琴键,彷佛就听见了一点闵玧其。他隔天问了同桌,喂喂,你知道闵玧其么?对方很理所当然的回答,知道啊,他练琴很勤快呢,听说前几天为了梦想转到音乐学校去啦。金南俊闻言心脏是一阵痛楚。

金南俊还是每天都会到那间教室回忆他跟闵玧其,有次金南俊破例能早到,看见闵玧其还站在门口等着钥匙保管者来给他开门,他看见金南俊来了,似乎是有求于其他人不是他想给其他人看见的,“你今天......特别早。”闵玧其没有看他,却是一脸羞涩的表情。当时气氛有些尴尬,金南俊想随便扯些什么,但这样有音乐素养的人大概对谈吐也敏感吧。“你......有喜欢的人么?”这话脱口而出似乎反而让空气瞬间凝结,“还没找到呢。”闵玧其转过头来看他,你呢?

你啊。金南俊真的差点就这么说了,金南俊心脏又彷佛被重击。他连闵玧其的联系方式也没有。原来他对闵玧其是直接跳过陌生跟一切朋友该有的样子及循序渐进的步伐,闵玧其也跳脱故事,一切都无疾而终。金南俊也开始碰琴,慢慢的、细细的,拼拼凑凑出他所知道、最完整的闵玧其。如果当初他说了,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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